在极圈饿死边缘反复横跳

【Maxwil】本末倒置(1)

 
*发个糖(?)

*一段时间没更新好有罪恶感,于是翻出一个多月前本来不打算在lft发的废稿混更

*默认老麦离开冒险模式之后生成新世界

*延续了之前的时间线,但不看前文并不影响本篇阅读

 

 

 

 

 

 

 

春季,第五十二天,黄昏。

 

昨夜正是月圆,在阴雨绵绵的春季难得有一个如此晴朗的夜晚。对于爱好实验的科学家来说这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呆了一整夜,回到营地时,他的口袋里塞满了各种玩意儿,包括掉在池塘边忘记收拾的鹅毛、几朵蓝蘑菇、还有一大把被熏得发黑的花瓣。

 

黄昏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科学家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堆散发出奇怪香气的恶魔花上,丝毫没发觉雨水已经将他的衬衫打得半湿。

 

“这些花朵太也疯狂了……”他小心地捏起其中一片花瓣,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又放进嘴里嚼了嚼。

 

“海格斯贝瑞,我告诉过你的,和这些花保持距离,否则你就会变得比它们还要疯狂。”麦斯威尔将猪皮伞递给沉迷研究而对雨水浑然不觉的科学家。他记得威尔逊不喜欢那顶防水效果更好的眼球帽子。尽管它完美撑起的伞骨保证了它不会弄乱发型,但小科学家总觉得顶上的眼睛有些瘆人,戴上眼球伞时总会产生一种被审视的错觉。

 

“在月圆之前它们只是普通的花朵。”他捧起一团暗色的、不断变幻形态的暗影燃料,半透明的流体在指缝间散发出不详的气息。“看看月光把它们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麦斯威尔不耐烦地发出了啧啧声:“等你看够了,就把燃料借我用一下。”

 

“我要搞清楚月光会对生物的生长机制造成什么影响……”科学家无视了对方有借无还的要求。他掏出了一张莎草纸。黑色手套半包裹的手指捏着羽毛根部,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在这之前我就观察了好几年。蘑菇会变成树,花会变异,猪人会变疯,牛……依然没什么不同。万幸的是,这对我们没什么影响。所以总的来说,月圆还是非常有利的。”

 

麦斯威尔的眼神忽地暗了一下,而小科学家正忙于记笔记,并没有发觉身边人的异常。

 

“海格斯贝瑞,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当你还在那个房间里……我是说,当你还在王座上的时候,在月圆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麦斯威尔难得如此小心地措词,这让小科学家困惑地皱起了眉头——这几乎成为了他思考的标志性动作。

 

“事实上,那里的每一件事情都很不同寻常。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那应该问问我面前这个老国王,而不是我,”他用笔头敲敲脑袋,狠狠地瞅了魔术师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回想着那一点也不愉快的经历。“那里实在是太黑太沉闷,没等好好研究我就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门口;第二天,就多了个拖后腿的老骗子——”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不喜欢黑魔法的科学家,让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麦斯威尔投降似地举起了双手。在无数次争吵之后,他意识到和小科学家争论这个话题是毫无意义的,若是不及时打住话头,那春季最后的宝贵时光就会在“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你早就冻死在雪地里”和“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成为蜘蛛晚餐”的无限循环中浪费掉。而距夏季的到来只剩三天时间了。

 

他和威尔逊可以因为各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争上三天三夜,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无数事实的佐证。麦斯威尔暗自想着。他打开冰箱拿出冷掉的肉丸,然后眉毛绞成了一团。威尔逊煮的肉丸总带着一股特有的化学药品味,天知道他又以科学的名义往锅里投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回头看向蹲在一旁认真研究的小科学家,后者正歪着头,用脑袋和肩膀夹着那柄快要坏掉的猪皮伞,好让自己腾出两只手去摆弄那些奇形怪状的花瓣。

 

麦斯威尔喜欢这些恶魔花,但是他不喜欢给花朵带来变异能量的月圆。

 

既然威尔逊自己不记得,那其中的原因老魔术师自然也不会再提。

 

 

 

 

 

 

当麦斯威尔还是一个混账的时候——尽管这一形象在小科学家眼里似乎没什么改观——他曾经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沾沾自喜。在黑暗中潜伏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遇上了一个足够善良又足够愚蠢的科学家。他摸着自己仅存的良心发誓自己并没有撒谎,他只是选择性地隐瞒真相而已。

 

“嘿,把你放了之后,我就可以回家了吗?”威尔逊紧盯着手中的探测杖,犹豫不决地问。

 

据麦斯威尔精明大脑的推测,只要他故作玄虚不给出明确的答案,那旺盛不灭的好奇心最终会促使科学家做出将探测杖置入基座的决定。

 

而在探测杖安置到基座上之后,不管威尔逊本人是否情愿,那位可怜的科学家最后肯定会被那些东西抓上王座。

 

麦斯威尔赌对了,奖励是久违的自由。他掌握了足够多的知识,应该足以支撑他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只是缺乏一些经验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至于那个叫威尔逊·P·海格斯贝瑞的科学家——

 

“不过是一个蠢蛋罢了。”麦斯威尔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沾沾自喜地对自己说。

 

他手法生疏地将草簇和树枝扎在一起,以备晚上探路之需;他把沿途的浆果都采了个遍,连地上的胡萝卜也没有放过;在翻开暗影书召唤助手之后,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离开王座之后,他的能力已经大打折扣。

 

傍晚,他看到了草原上竖着耳朵的鹿角兔,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召唤影手去抓住那些奔跑的小肉块,但黑色的影子只是徒劳地在空气中扭曲了一下,随后消散为烟雾。拿着武器的助手们追着兔子的足迹跑去,但无功而返。噩梦燃料很快就被用光,而暗影书只是一个媒介。召唤出三个暗影分身大概已经接近他的极限了。

 

在这片荒野中生活下来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认为自己应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冷静自恃的性格禁止他将内心的不安流露出来,于是,魔术师在夜晚点燃了一堆临时篝火,坐在摇曳的火光旁边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重获自由的小小代价,在这巨大迷宫中生活也总比被拘束在那一隅之地好上千倍。”

 

在第九天,他侥幸地从意外引燃的森林大火中逃脱,并借此获取木炭造了第一口锅——而造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一些。在第三天仆从消失之后,所有的粗活都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包括他之前所不屑的挖矿行为;但寻找矿区还花了他不少时间;为了生活,魔术师不得不放下尊严。他打死了几只高脚鸟,并打算将这些肉块炖成一锅肉汤。作为失败的试验品,这些有着与细长后肢极其不对称的圆脑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坐在草地上检查伤口,影甲将他保护得很好,一顿丰盛晚饭的代价只不过是被紫黑色尖喙啄伤的左臂,似乎还不算赖。

 

炼金机器在孜孜不倦地运转着,旁边码着一沓石砖,那是他在一具骨架旁搜寻到的幸存物品。麦斯威尔用瘦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擦着骨片光滑细腻的那一面,他曾经喜欢在世界中随机安放这些无处可葬者的骨架,以此来恫吓不知所措的科学家,但后来,威尔逊学习了如何用锤子把骨架敲碎,并以此改编了一首嘲笑麦斯威尔的十四行诗。他曾经坐在王座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小科学家抓着树枝,将那首十四行诗一笔一划刻在泥地上。麦斯威尔乐不可支,诗中的韵脚错得相当离谱。

 

他在黄昏时有意避开了猪人村落,那些小小的木头房子是月圆怪兽的巢穴。他不想冒这个险。魔术师沿着小路找到了那个灰色的格罗姆雕像,周围色彩纷异的花朵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散发着诡异芬芳的恶魔花——他喜欢这些花朵,吸收了噩梦的精髓,并化为他用。

 

桦树丛中泛起了萤火虫独有的荧光,时针已指向夜晚,月光照亮了一切,没有查理的干扰——他过去常常怀念那个能说会道的女助手,有着明亮的黑眸子和不输于威尔逊的好奇心——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摆在眼前,现在查理是黑暗中的恶魔,他不得不去认清这一面,然后尽其所能去躲开那个美丽的梦魇。

 

他瞥到了一把青色的笛子,掉在地上似乎已有些时日,他决定将它收入囊中。

 

但曼德拉笛突然凭空消失了。

 

“Pal,这笛子造得可真是精致,不是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麦斯威尔愣在原地。然后他后退几步,屏住了呼吸。

 

再熟悉不过的科学家此时身着黑衣,正浮在半空中笑嘻嘻地斜眼盯着他,如此不和谐的画面让魔术师脊背发凉。他抿紧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情绪的波动。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托举着海格斯贝瑞,他单手支着脑袋,黑色的衣角与发梢在月光下燃烧。

 

“对于你把我骗上王座这件事情,我表示非常的难过。”海格斯贝瑞故作悲伤地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笛子,但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好在我最终还是学会了一些新的东西,一个人玩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我想起了我的老伙计。”

 

麦斯威尔没有作声。他意识到,青年的来访绝非善意。

 

曼德拉笛倏地消失了,海格斯贝瑞的手上多了一朵鲜红色的玫瑰。“还有什么花朵会比月光下的玫瑰更好看呢?可惜的是等到天亮的时候,这朵红玫瑰也会变得和其他花朵一样瘆人。”

 

“这里不应该有玫瑰,它的存在和你一样,就是一个错误。”麦斯威尔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青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说出这句话的人难道没有意识到他自身才是错误的本源所在吗?”他漆亮的皮鞋踩在松软的草皮上,大步迈向麦斯威尔的右侧,故意在耳边低声发问:“是谁把可怜的威尔逊骗到这个荒凉之地?又是谁暗示他在救了那个国王之后就可以回家?”

 

麦斯威尔捏住了影刃的刀柄。“我明白了,”他说:“你想要一个解释。关于那扇大门,并不是我逼着你动手去造出来的,不是吗?还有那个房间里的基座,说实话,从来没有人启动过它,它的作用就连我也没搞明白——”

 

“——不,我非常感激你所做的一切。我现在感觉好极了,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他不急不慢地晃到了麦斯威尔左边。“今晚我只是想找找乐子,而荒野中落魄的国王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落魄的国王,他说的没错。仅仅是九天的时间,魔术师就被折腾得够呛。他外套肘部的布料因磨损而毛边;背上是一个滑稽的背包,里面塞满了新挖的草根和还在淌血的生肉块;更别说左臂上还缠着渗血的破布。他试图将自己打理得体面一些,但过去的辉煌不可能再重现。视众生平等的荒野将他变回了一个终日奔波的普通人。

 

青年好整以暇地绕圈踱步,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国王的窘相。他有节奏地拍了几下手,黑影从暗处涌出。夜晚变得有些冷,温度似乎下降了,巨大、歪曲的蘑菇树在影子的衬托下莹莹发光。

 

魔术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只不过二者的位置发生了对调。

 

“海格斯贝瑞,你都做了什么……”

 

“还不是托你所福,麦斯威尔……”他收起假惺惺的笑容,将玫瑰轻轻插在了魔术师的胸前的口袋上,然后右手虚晃一圈,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掏出一副眼镜。“不,或许……”

 

麦斯威尔愣在原地,他发誓他的口袋里刚才什么都没有。

 

“……或许我应该称你为——威廉·卡特。”

 

“我不是他——”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名字。被激怒的魔术师几乎是在低吼着。对他来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于是他握紧手中的影刃,使尽全力刺向那个黑色的身影——

 

海格斯贝瑞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刀身没入了他的身体,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眯起眼睛弹弹刀柄,影刃化成了无数黑色花瓣飘落在地上。麦斯威尔突然认识到,自己与眼前这个陌生的科学家在力量上差距悬殊,既然先发制人也无用……

 

但海格斯贝瑞并没有打算放他走,黑色的藤蔓迅速攀上老魔术师的膝盖与手腕,枝条上盛开的玫瑰显得格外诡异。

 

青年咧嘴一笑,目光犀利:“你在否认过去吗?”

 

“威廉已经死了。”他咬紧牙关说。

 

“那麦斯威尔应该也一样去死。”

 

“我——”

 

“嗯?”

 

青年歪着头欣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鲜血瞬间灌满了魔术师的喉咙,他深色的瞳孔由于纯然的恐惧和躯体的剧痛缩成一点。

 

“你应得的。”海格斯贝瑞转身避过了皎洁明亮的月光,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今夜没有查理,我将替她行使权力。”

 

大朵的黑色玫瑰在胸口盛开,长满尖刺的荆棘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魔术师睁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陌生的、手段残忍的青年是那个会抱着暖石瑟瑟发抖的小科学家。

 

荆棘依然在缓慢地搅动着他的躯体,在四肢留下不同程度的血痕。似乎有几根骨头在强力的扭曲下断掉了。他徒劳地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

 

这是他应得的,昨天犯下的错误迟早会加倍偿还。

 

“你不能……打破……游戏规则……”濒死之人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去你的游戏规则。”他昂起高傲的头颅。“听好了:现在这里归我统治,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海格斯贝瑞把右手搭在左胸前并朝前微微欠身行礼,当他直起身重新正视前方时,荆棘藤蔓仿佛是接收到了什么指示,迅速地和影子一齐钻回地下,只留下空气中凋零的花瓣,还有——

 

——昔日的国王狼狈地躺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流过森森肋骨。

 

“See you...”海格斯贝瑞满意地看着被血液染黑的草地。

 

“...For now.”

 

而后地上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他隐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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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巨坑,至于填不填完全看心情了【?

 

后文应该会有各种死亡描写?也许会有影麦和影威互相伤害什么的,但是目前看来只是影威在单方面拿过去的威廉来伤害老麦,应该可以期待一下老麦被灭活多次之后会有什么变化之类的【?

 

不过下半年还挺忙的哇,大概只有在群里才有机会看到我活跃的身影了吧(启动s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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