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圈饿死边缘反复横跳

【原创】诺阿

 

 

 

他在中午时分坠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夏天午后,河边岸堤上的水汽熏得蒸人,为什么在这样难受的天气里还会有人来这种地方散步呢。四周的人群中并没有他想要寻找的目标,并且他也觉得她不会这么快出现。水面闪耀的波纹刺得他眼睛发疼。他又看看被阳光烧灼成白铁的街道,街上的路人身着长袖长裤,面目模糊。那些人们就不会觉得热吗,至少他能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难以呼吸了。

 

他决定避开那灼热的紫外光线,整理好衣装坐在悬铃木下的长椅上。阳光投射出来的的斑点和诺阿暗红色长裙上的碎花一样迷人。

 

[亲爱的。]诺阿笑着说。[你来早了。]

 

[我才刚到不久。]他看着诺阿轻巧地提起裙摆坐在身边,栗色发卷就着灰色的缎带慵懒地垂在肩上,粘稠的空气似乎被稀释了。[不错的蝴蝶结,和你的眼睛很配。]

 

[你太会说话了,杰斯。]诺阿假装不高兴地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她戴着记忆中的那顶宽檐帽,点缀着最喜欢的向日葵。诺阿喜欢画画,然而她笔下的向日葵并不会像油画中梵高的名作那样艰难晦涩,诺阿的向日葵永远是明亮、饱满、富有光泽的,呼啦啦的色彩铺张在纸张上喧扬。

 

[我们也去散散步好吗?]她问。

 

[当然可以,你想去哪儿?]他不敢直视她浅灰色的眼睛,还有那白皙的脖颈,于是只能强迫自己盯着悬铃木上的树疤。他不停地来回搓着自己的拇指,随后他注意到自己今天忘记给衬衫打上领结。

 

该死的,他怎么能忘记领结呢?为了这次约会他可是足足准备了一整天,包括那家难以预订位置的餐厅和盥洗室里新买的却被烧坏的熨斗——他怎么可以忘记领结!

 

但是诺阿已经站起身了,他来不及收敛自己的尴尬,不得不磕磕绊绊地随诺阿走去。他低着头,而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银色的镯子,和金色的花瓣一起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杰斯,快来。]帽檐遮住了她的脸。

 

[慢一点,诺阿,我这就来。]他随跳舞的蝴蝶走入河堤上漫步的人群中。领带的问题暂且先放一放吧。

 

无名的路人擦过他的肩膀,蝴蝶隐入花丛。她不见了。聚聚散散的身影在道路上叠加重合,那朵向日葵消失在午后的艳阳下。

 

[诺阿!你在哪里?]他急得大喊。

 

[我在这儿——你走得太慢了——]她的声音在远方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雷鸣,人群开始反向奔跑,似乎有什么东西撕裂了。[诺阿!]他逆着河流朝着向日葵消失的方向跑去,谢天谢地,他又看到了那个明晃晃的镯子,诺阿在悬铃木下向他招手。

 

又是一声巨响。他知道这场梦快要走到尽头了。年轻的女孩转身融入黑白的画面中,但他除了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迈腿徒劳地向前跑,而悬铃木和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最先开始消散的是长裙上的暗红色,而后是金灿灿的花瓣,它们在调色盘中被无限地拖曳延长,像一颗打着旋儿的流星,只不过那颗流星上生长的植物是向日葵。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诺阿的手腕,但第三声炸裂的雷鸣恰好在悬铃木正上方的乌云里炸开,他被巨响从梦境的漩涡中硬生生地剥离出来。

 

一滴雨拍在透明的玻璃上,随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大片的雨水无情地倾泻而下。他面朝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酒精带来的刺痛感在大脑内迟迟没有褪去。窗外天色已晚,室内光线昏暗。

 

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住了他的手指,他抬手一看,是那只银镯子,在掌心里发出清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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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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